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?路车乘黄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?
我送舅氏,曰至渭阳,何以赠之?路车乘黄。
我送舅氏,悠悠我思。何以赠之?琼瑰玉佩。
《毛诗序》、《鲁诗》、《韩诗》都认为本诗为秦穆公的太子(秦康公)送晋公子重耳回国时所作,诗中之所以称行者为“舅氏”,乃因康公的母亲是重耳的姐姐。因而“曰至渭阳”应该是确有其事。“路车乘黄”、“琼瑰玉佩”,写赠送之厚,足见情意之浓。虽然“悠悠我思”一句,清人姚际恒《诗经通论》说:“情意悱恻动人。往复寻味,非惟思母,兼有诸舅存亡之感。”但整首诗还是显得质实。而《燕燕》却显得颇为空灵。前三章皆以燕燕兴起:一章写燕子始飞之时,舒展羽翼,欲前又却;二章表现燕子上下翻飞,仿佛徘徊不忍离去;三章则侧重其哀鸣之音,似是人在哭泣抽噎。清人焦琳《诗蠲》说:“物类岂干人事,而人之见物,则因其心所事,见物有若何之情形”,“故此三章各首二句起兴,亦是言情,非口中之言,必待燕燕方能引起,更非心中之想,必待燕燕有感触也。”
写送行过程:“远送于野”、“远之将之”、“远送于南”,送了一程又一程,正见情意之浓,依依不舍。“远”,恰说明以前送行未必如此,又可见对行者的珍重。而最感人的还是送别场面的描写:“瞻望弗及,泣涕如雨。”行者愈行愈远,直到身影模糊,甚至看不见。行者的前途如何?送行者与行者能否再次晤面?一切都未可知。送行者长久伫立,似乎在期待奇迹发生,能再次看到行者。而一旦意识到行者确确实实已经离去,也只能泪下如雨。情绪之浓,足以撞击读者心扉;而写实中仍不失其空灵,正如李白《送孟浩然之广陵》之“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”,给读者留下回味不尽的意绪。
行者已离去,送行者仍然念念不忘行者的美德,更不能忘怀分别时行者对自己的叮嘱。这既是送行过程的延续,也赋予送行更丰富的内涵,更是对惜别之情的进一步渲染。牛运震《诗志》说:“‘先君之思,以勖寡人’,正大笃厚之旨。悲而婉都从厚意流出。”本诗写实生动感人,又多引人联想,耐人回味之笔,实不乏空灵之致。
凯风
凯风自南,吹彼棘心。棘心夭夭,母氏劬劳。
凯风自南,吹彼棘薪。母氏圣善,我无令人。
爰有寒泉?在浚之下。有子七人,母氏劳苦。
睍睆黄鸟,(10)载好其音。(11)有子七人,莫慰母心。
凯风:南风。《尔雅·释天》:“南风谓之凯风。”宋人邢昺(bǐng)《疏》引李巡曰:“南风长养万物,万物喜乐,故曰凯风。凯,乐。”“凯”为“恺”的借字,《说文》:“恺,乐也。”
棘:落叶灌木,即酸枣。枝上多刺,开黄绿色小花,实小,味酸。心:指纤小尖刺。
夭夭:生机勃勃的样子。
劬(qú)劳:劳苦。
棘薪:棘长成薪。是说七子长大成人。